◈靜某人♬

叫我静某人。感谢给我的文点赞点手的各位,连赞没问题,怎么都行。有很大概率回赞。
主业问答,副业oc,再次是同人。本命杨椒山,男神沃尔特蒙代尔,女神玛丽一世。美政,二战后美史,恶灵附身,oc世界线#ei-235。

[Kennedys] 陨落在死亡之后

Ted中心。

“如果死亡不是终点,那么之后的故事,便是无止无尽的衰败。”


泰德已经抓着电话好长时间了。已经不会再有什么话,说出来还有丝毫意义,也没有什么能稍稍缓和氛围。他几乎忘了是自己先打给沃尔特·蒙代尔的,他要告诉卡特的这位副总统,他决定争取民主党的总统提名。


蒙代尔这时大概在家,可是舒适的环境也减不去电话里传来的疲惫与忧虑。“我们把所有的钱和精力花在内讧上,捡便宜的是里根,你要知道。”


泰德当然知道。他同样感到手中无比沉重,他想起坠下大桥的那晚,水灌进车窗,覆盖他的脸庞。见蒙代尔不再说话,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挂断。


蒙代尔说他这样事情会变得很难看,“我们可以假装它不会,期待一切和谐美满。但不可能。”泰德没有告诉他,自己想到的绝对比他更难看。


他可以对全国宣讲“梦想不灭”,许诺60年代那样欣欣向荣的社会正义,仿佛两位兄长的火炬真的从未熄灭过。他可以充满干劲,到处点燃希望,热火朝天的是支持者们的兴致,焚烧成炭的却是他的心力。即便接受了自己无法回到过去与兄长们共事的日子,至少还期盼着完成他们的遗志,也算告慰。


他曾参与到杰克的事业中,虽然只有一年。那时他还只是个资历浅薄的年轻参议员,正在监理流程。杰克的死讯是鲍比告诉他的。兄弟两人来不及互相抚慰,泰德匆忙飞回麻省老家,去通知他那不能自理的父亲。


想想那次,他觉得,现在与蒙代尔宣告决裂,并不是多么难以开口。


他是通过杰克认识蒙代尔的,以杰克在明尼苏达州竞选团队主席的身份。后来他,鲍比,蒙代尔在参议院联手治理儿童贫困与温饱问题。他们投出一样的票,撰写同一份法案,一起主导辩论并拉取公众支持,一切都为了伟大社会。

哪怕杰克已经不在了,至少他曾经的构想正在一样样变为现实。有鲍比,有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杰克应该会为他们高兴吧。


鲍比离开的时候,大约也是这份美好破碎的时候。


他不在现场,却在医院展现出了最沉恸最不堪的一面。有人提议让他接替鲍比的提名。这太重大了。他无法相信36岁的自己能接过哥哥的担子。他有多想看鲍比入主白宫,就有多希望自己能推行他想要的一切政策,想传达的一切宗旨。可他怕自己没准备好,反而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之后几年,泰德眼看尼克松否决他们的扶贫计划,费尽全力拉来的两党支持,几度修改才艰难通过参众两院的法案,就这样忽然间一文不值。儿童保护,托幼建设,都是伟大社会的延续与进展,都不了了之,举步维艰。失落无以平复,泰德幻想着鲍比的政府,幻想得到一丝机会,幻想一点可以与1968比肩的进展……都是幻灭。给13个侄子侄女充当父亲,他没有退缩;自己那几次事故,他熬了下来;杰克遇刺的调查结论,他选择相信,为了假装自己不再纠结过去。可是,无法走出未来,又靠什么释怀过去。


现在,他终于有能力迈出一步了。


他深深不满于卡特的迟滞,没有更多的民权正义,显得左支右绌。其实他多少忽略了,在能源短缺与世界性滞涨的阴影下,60年代的财力完全成了奢望。

以泰德的聪明,原本不可能想不到。更不用说蒙代尔对他历数过一遍。是关心则乱。他太急切想要承接杰克和鲍比的事业,想续写他们的辉煌,以至于,他对经济的判断,都不那么准确了。


多么可笑,怀着最真挚的意图,最终演变成无聊的内耗。蒙代尔认为泰德错估了形势,认为自己高估了人民对变革的热情。无论如何,没有赢家。泰德草草收场,卡特和蒙代尔也以49票惨败。


如果泰德一开始竞选就是出于不甘,到这时,又岂能甘心!



随着里根的呼声日益高涨,他的机会愈发渺茫。仿佛是坠机的那次,摔落的过程成了永恒。再过几年,人们大概还记得杰克,只是除了他猝然的死亡外,又剩什么?就像他竭力搜索63年初最意气风发最踌躇满志的回忆,眼前却不住浮现杰奎琳的血衣,抹不去。而鲍比呢?他做司法部长,做参议员,争取的奋斗的,还有多少人能说出头绪?泰德坚守在参议院,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哪管看上去是固步自封还是一筹莫展。

——我记得鲍比的每一条宣言,每一句承诺。哪怕这份坚定的记忆只是为了折磨我。


万幸,还有蒙代尔这个故人。



泰德早在1982就放弃了再度竞选的念头。但他乐意把这个一度对立却政见相似的老朋友送上去和里根分庭抗礼。再次见面,他们消解了前嫌,拿出小心翼翼的默契,相处是那么愉快,两个年过半百的老江湖终于找回了以往的热忱,以往的活力,留下手扶脸颊对称摆姿势的滑稽照片。

泰德拼尽全力为蒙代尔站台。很难说他支持的是蒙代尔,还是他自己的镜像,或是那段激情岁月的缩影。梦中那个运筹帷幄的总统依然是鲍比的形象,多少年过去,丝毫未改。置换成蒙代尔后,场景不那么清晰了,倒也足以慰怀。


——就这样让蒙代尔去实现我们的梦想吧。


泰德是改不掉盲目乐观,还是知不可而为?明明这次比自己80年还胜算渺茫的。他这样不遗余力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什么在驱使他?


只有一样是确定的:再次的失落。

13票,蒙代尔怎么搞的,才13票,差点自己老家都没守住。泰德不忍心责怪蒙代尔,也做不到凭良心说蒙代尔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候选人,可是这样,他就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是他们代表的那一派,被人抛弃了。

这是更绝望的结论。


之后的泰德安分了,满足于参议员的位置,借着和对面的融洽关系安稳度日;也疯狂了——他用最危险的任务证明自己,南非还是苏联,谁他都敢会一会,什么问题都敢接手;他几度沉迷酒精,任凭体重大幅波动;他肆意发展浅薄随便的关系,谁知是不是因为他再也无力经营走心的爱。


肯尼迪的诅咒偏偏放过了他,77岁是两位兄长无法企及的年龄。最后十几年,他看着日昃月满,多数少数党的轮转,以他多年攒下的名誉延续家族的荣光。

只是,与杰克和鲍比一同构建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了。


如果人的第一次死亡是肉体死亡,那第二次死亡是什么,会是事业冷落吗?杰克身后有烈火烹油的民权运动,鲍比的出师未捷相比之下更加遗憾。而泰德,旁观了两场悲剧,在之后的持续陨落中,不断挣扎。


(参考资料:Walter F. Mondale -- The Good Fight: A Life In Liberal Politics,图为年轻的Bobby和蒙代尔。)



评论(4)

热度(48)

  1.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